枕月眠山

我选择忙人之所闲而闲人之所忙

为谁疯魔(二十三)

咳咳!那个,关于病症的描述纯属胡诌,各位莫要当真哈!当然,欢迎大家好心捉虫~~( ゚∀ ゚)





  洛冰河将将跨出心魔剑劈开的裂缝,便被灌了满耳的哭声。

  

  竹室里,小丫头跪在床边放声大哭,没有一丝儿女孩子的矜持。她哭得泪湿衣襟,喉头哽咽,几乎听不清夹杂其中的破碎字句:“仙师您别睡……睡了就,就醒不来了……您再撑会儿,总管……总管她去禀、禀告君上了,君上马上就来看您,他来了,他来了您就能好起来了……您别睡啊………”

  

  忆清嘴上如此说,心里却越想越绝望:沈仙师病重到如此地步,君上却只管与圣女娘娘日夜厮混,对仙师不管不问。沈仙师虽说也算是君上的后宫中人,可到底没有正式上册,身边伺候的人也就只自己一个,因而几乎所有人都当仙师只不过是君上一时兴起饲养逗弄的脔宠罢了。眼见魔尊似是对仙师失了兴趣,因而连魔医都没法请来,更别说厨房的伙食如何了。仙师眼见就要一睡不醒,可君上却不知何时才舍得来瞧一眼………

  

  可怜小魔女愈想愈悲,越发哭得惨痛,一嗓子长哭将将开了个头,泪眼朦胧中便出现了一抹玄色身影。

  

  洛冰河乍闻沈清秋病重,心中正是震惊懊恼,如今又被这丫头哭得心头发寒,一颗心高高吊着。他一脚踏进门来直奔床前,待到看清了床上昏睡的人的模样,堂堂魔尊险些腿一软跪下去——

  

  床上躺着的这把骨头是谁?!沈清秋呢?!!他的师尊呢!!!

  

  忆清擦了把眼泪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一下子岔了气,哭得红肿的泪眼却在瞬间迸发出强烈的希望与惊喜来。她直直扑跪在洛冰河脚下,哽咽着叩头:“君上……君上您可来了!仙师他……他……”

  

  洛冰河却没心思理会她。他怔怔地望着昏睡的人,只觉喉头酸涩,心下一片骇然。

  

  床上那人乌发散乱,脸颊深深地陷下去,只剩皮包着骨头;双眸紧闭,纤长乌黑的眼睫覆在煞白的脸上,根根数得分明;干裂的唇瓣紧抿着,几乎与脸颊是一个颜色了。

  

  他怔怔地伸出手去,将拥到他下巴的薄被轻轻掀起,却见修长的脖颈及半露的肩膀上布满了青紫乌斑,竟是那日留下的痕迹还未消退,如今发黑发紫,愈发触目惊心。衣襟下的锁骨突兀的支棱着,一层皮肉薄薄地覆在骨架上,看那瘦削纤薄的模样,竟是比刚从地牢放出时更甚。

  

  “怎么……怎么会这样………”

  

  洛冰河无意识地呢喃,指尖颤得厉害,一向神情沉着的脸上不可抑制地爬上极度惊诧哀恸的颜色。他伸手轻轻触上沈清秋的脸庞,却像是被蜇了一般迅速缩回手指,下一瞬却又急急覆上沈清秋的额头。

  

  “怎么会这么烫?!”

  

  一般人发热是脸颊泛红,沈清秋却是脸色惨白,细看还似笼着一层灰暗死气,若不是洛冰河知道天魔血的感应未断,任谁都会以为这几乎是个死人了,要不是肌肤相触,谁还晓得沈清秋竟还发着高热!

  

  窗外突然传来紧促纷杂的脚步声,须臾,数位魔医战战兢兢的请罪声伴着粗重的喘息断断续续地响起:“君……君上,属下来迟,还望君……啊!”

  

  言犹未完,尚在门口的一位老魔医便觉一股大力拉扯,眨眼间已跌在床前。

  

  洛冰河声音涩哑发颤而不自知:“你快救他……快救他!”

  

  那魔医何时见过魔尊如此失态?登时明白事态紧急,头也不敢抬,急忙爬起来唤了帮手去诊望床上的病人。仍然跪在旁边的忆清早已止了哭声,偷偷抬眼一望,却被魔尊通红的眼尾和眼中浓烈的悔痛之色惊得心头一跳,慌忙低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心里倒是不觉松了口气。

  

  君上这般形状,看来也不像是厌弃了仙师的无情模样罢?

  

  阳光在夏日午后显得分外炽烈,静心养护着的翠竹被晒得卷了边,斑驳的光跌碎在地上,明晃晃的刺人眼,不知栖在何处的蝉倒是愈发叫得欢畅。

  

  却听得人躁郁非常。

  

  小小竹室内睡着一位醒着数位,只听得魔医们小声地交流沈清秋的病症,半晌,魔医们却是面露古怪之色。

  

  洛冰河自打知晓沈清秋病重起,便紧绷着心中的一根弦,密切关注着魔医们的诊治,此时见他们形容怪异,只当病情棘手,一颗心兀自先沉了一半儿,暗自定了定神,问道:“究竟如何?”

  

  一群魔医面面相觑,眼见魔尊脸色愈发阴沉,便急忙推出一位来禀明病状:“臣等以为,这位仙师其他还好,就是这高热极其凶险,眼下看来,已是烧了不短的时日……”

  

  洛冰河不耐听他废话,打断道:“怎么治?”

  

  魔医急忙道:“治是好治,只是这发热起因于炎症,只要将这炎症治好了,再配以汤药退烧调养,便无大碍了。”

  

  洛冰河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道:“那还不快治!”

  

  老魔医一把雪白的胡子抖了一抖,心中欲哭无泪——这位仙师遍体痕迹,高热又是由炎症引起,众医师也曾为后宫妃子频频看护调理,哪里还不晓得沈仙师是怎样情况?只是……

  

  他哭丧着脸,硬着头皮颤巍巍道:“君上,沈仙师的伤是……在那处……,属下,属下……恐怕上药不大方便……”

  

  按说医者救治世人,本不该因为这等原因便忌讳犹豫,然而后宫妃子们有时固然也会有这样的病症,可人家有贴身丫鬟服侍。可沈仙师不仅是君上的床上人,更是君上放在心尖上紧张的人。魔族的独占欲和控制欲极强,更别说是魔尊。如今君上就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谁还敢……那样上药啊……

  

  然而洛冰河虽然后宫无数,向来也无禁欲一说,但每每事后那些妃子自有宫女服侍,自然用不着魔尊操心,就是那日事毕后沈清秋脸色不好,洛冰河也只当他是因为那事而沉郁愤懑,因而洛冰河并不能明白魔医的为难之处。

  

  魔尊挑眉,疑惑道:“伤在哪处?”

  

  “………”可怜老魔医胡子都一大把了,面对着自家尊贵无匹的君上“天真纯洁”的疑惑,还是觉得十二分的心塞。

  

  “……咳,”他面无表情道:“君上与仙师……共赴巫山的那处。”

  

  “………”洛冰河哑然,饶是一张脸皮子道行高深,魔尊心下也不由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一声道:“药,拿给本座。”

  

  一听此言,紧绷着神经的魔医们如获大赦,那种药自是宫中长备的,连忙着人取了献与洛冰河,便纷纷退下自去研讨调养退烧的配方。

  

  洛冰河屏退了众人,立在床边沉默片刻,才掀开了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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